夫妻双方都是上班族,家中老人又无法帮助养育,谁来带娃?近日,“浙江一公办幼儿园开设乳儿班”的话题引来不少关注。6个月大、8个月大、或者1岁大的小宝宝,成了这个班的学生。这样的“乳儿班”能从多大程度上缓解育儿压力?他们的托育质量又如何?


  温州一公办幼儿园开设乳儿班


  照片上的3位小朋友最大的一岁,在年龄划分上被称为乳儿。温州一公办幼儿园为3位一岁以下的小朋友,于全市首开“乳儿班”在本周引发关注,一个多月来,乳儿班已招收9位适龄宝宝。其实,这并非温州首创,深圳、厦门、成都等地也都有相应探索。


  工作育儿难兼顾 托育服务需求大


  李女士在河北老家生的老大,那时她无需工作,孩子养育又有父母帮衬。但生老二时,她身在职场,按照产假和节假日规定,陪伴孩子累计7个月后重返工作。这时,她与爱人都有工作缠身,双方父母又因各种原因无法帮助养育,他们把目光投向了家附近的托育机构。


  与老二分离是一种挑战,爱人尝试劝她,带娃事无巨细,与其24小时低效陪伴,不如送去托育机构换来高质量陪伴。


  超三成婴幼儿家庭有入托需求


  作为一家托育机构负责人,有一个十个月大的孩子的王杜鹃对新晋奶爸奶妈养育中的问题更能感同身受。事实上,这样的需求早就被予以关注。2019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发布《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要加强对家庭婴幼儿照护的支持和指导,加大对社区婴幼儿照护服务的支持力度,并首次提出“婴幼儿照护”的概念。


  数据显示,我国现有约3000万名3岁以下婴幼儿,超过三成的婴幼儿家庭有入托需求。夫妻双方都是上班族,不少老人力有未逮,小月龄乳儿照护成为不少年轻家庭的烦恼。


  2021年初,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指导文件,首次对托育机构的保育工作做出明确要求,将7个月到36个月划为三个阶段。重点关注孩子们在营养与喂养、动作、语言、情感与社会性等7个维度的发展。


  “共同育儿”呼吁专业托育机构和价格普惠


  “共同育儿”需要托育机构的专业和价格普惠。王杜鹃的机构,虽然场地空间和装修由社区和街道提供,但人力资本等消耗大,3000—4000元每月的价格几乎覆盖了像李女士这样的职场人月收入。他们共同希望更多政策惠及托育事业,既要托育得好,又要托育得起。


  普惠托育中心缓解家长后顾之忧


  2023年,我国民办托育机构占全部托育机构的89.5%,一线城市的托育费达5500元一个月,与年轻家庭的支付能力存在较大差距。近日,回应“托育贵”的问题,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卫生健康委印发了国家层面第一个托育服务价格政策文件,目的是通过完善价格形成机制,推动扩大普惠托育服务供给。


  在重庆市永川区妇幼保健院内,每天清晨,都会有许多家长把孩子送到这里的托育中心。这家托育中心是两年前正式投入运营的,依托妇幼保健院的儿童保健科,筹建了150个托位,在全市范围内招收6个月至3岁,需要托育的幼儿。


  张开嘴、伸舌头,随着医生的指令,这些平均年龄在两岁左右的小朋友开启了入园晨检。


  随着晨检的结束,孩子们便可以到食堂享用早餐。每周的食谱都会根据孩子生长发育的需求进行调整。


  近日,迎来了每三个月一次的生长发育监测活动。托育中心的小朋友们被引领至妇幼保健院特设的监测区域,接受身体生长状况测量。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携手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及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在广泛汲取各地实践经验的基础上,2023年联合发布了《关于促进医疗卫生机构支持托育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


  此意见发布前,早在2021年,重庆市人大常委会便对《重庆市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进行了修订,提出建立健全普惠托育服务体系,并向普惠托育服务机构提供必要的政策支持。在资金支持方面,重庆市发展改革委近两年已成功争取到近5000万元的中央预算内资金,用于推动区县实施38个普惠托育项目。


  而后争取财政支持360万元完成基础建设。2022年,在重庆市率先成立首家公办“医育结合”示范性托育中心,同时也是普惠托育中心。


  针对普惠托育中心,2023年,重庆市制定了相应的补贴政策,对乳儿班、托小班及托大班分别设定了每人每年900元、800元、700元的补助标准。截至2024年6月底,重庆市的托育机构数量激增至2327个,托位数也达到了12.66万个,这一数字相比3年前的3.03万增长了四倍以上。


  为了进一步引领全国托育机构的发展,国家发展改革委与国家卫生健康委近期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完善价格形成机制、支持普惠托育服务体系建设的通知》。这份文件作为国家层面的首个托育服务价格政策指导性文件,旨在通过健全价格形成机制,有效促进普惠托育服务供给的扩大与优化。


  “宝宝屋”:家门口的社区托育服务


  2024年9月,国家卫生健康委的报告显示,我国3岁以下的婴幼儿实际入托率是7.86%,各类托育机构的托位近一半都没人使用。的确,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让太小的孩子离开家人的照料。但万一遇到点急事,家里没人能照顾孩子时又该怎么办?


  这位小男孩叫做七七,早9时,妈妈把他送到了家门口的“蒋家巷宝宝屋”。在这里,他将在专业保育员的陪伴下,一起度过两个小时。大约中午11时,外婆会来接他回家。这短暂的两个小时,不单能让妈妈在单位安心完成工作,也能让外婆从紧张的带娃生活中稍微放松一下。


  像七七这样大的小朋友,注意力很难长时间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刚在桌子前玩了几分钟,他又跑到玩具楼梯那里上上下下。两个小时的运动量,让他回家后可以好好睡一个午觉。在“宝宝屋”,有许多将时间都用来照顾孙辈的老人。比如这位外婆,她的女儿生了二孩,平时她既要照顾刚满1岁的外孙,又要兼顾读小学4年级的老大。


  “宝宝屋”是上海推出的一项“社区托育”服务。与托育机构的全日托不同,它只每天上下午,各提供两个小时的“临时托”。“宝宝屋”的资金全部由政府承担,每位宝宝一年至少可以免费使用12次,且超过次数后也只按照公益价格收费。目前,上海全市已有超240个“宝宝屋”,覆盖全市绝大部分街镇。


  目前,江宁路街道已经开设了6家“宝宝屋”,空间分布上分别位于街道的东部、中部和西部,确保街道的居民能够在“15分钟生活圈”内获得托育服务。


  在“宝宝屋”的一墙之隔,爷爷奶奶们正在大声地练唱,另外的一个房间,则有老师在教水墨画。祖辈能够如此放心,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宝宝屋”的多方共建模式。街道代表政府出钱、出场地,通过公开招标,向托育机构购买服务,并由教育管理部门从头到尾全程把控。


  我国《“十四五”公共服务规划》明确提出,到2025年,要努力实现每千人口拥有3岁以下婴幼儿托位数达到4.5个的目标。2023年,上海就已经开始瞄准托幼一体化,鼓励所有幼儿园开托班,招收2到3岁幼儿。而全市推行的“宝宝屋”则托起了不愿去托班的婴幼儿家庭的照护需求。目前,绝大多数“宝宝屋”的装饰都在模仿家庭实际环境,消除孩子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让多样化婴幼儿照护服务减轻育儿负担


  幼儿托育不只是教育问题,也是个社会问题。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家庭小型化趋势愈加明显,代际之间照料能力减弱,越来越多家庭需要高质量的托育服务。


  完善托育服务,既需要政府部门的规范引导,也需要拿出更多实实在在的办法,培育多样化的婴幼儿照护服务,帮助家庭减轻育儿负担。